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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

封面

作者:海明威

页数:84页

出版社:现代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8

ISBN:9787514371031

电子书格式:pdf/epub/txt

内容简介

美国青年作家斯克利普斯·奥尼尔的妻子女儿相继出走,他本人雪夜离家去找工作,在小饭馆中邂逅中年女招待、爱好文学的英国人黛安娜,两人一拍即合,闪电结婚,而他也因此在城中水泵厂当上了记件工。不料小饭馆里接替黛安娜的女招待曼迪一肚子文坛掌故,且能说会道,迷倒了斯克利普斯。与斯克利普斯同厂的工人瑜珈?约翰逊在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曾在巴黎有过一段“艳遇”,结果中了“仙人跳”,从此不想找女人。然而,一个一丝不挂的印第安女人闯进了小饭馆,被人撵走,在街头茫然徘徊的瑜珈竟跟随着她,把衣服一件件脱掉,和她并肩走入夜色中……冬春之交,密执安州的北国山城发生了一系列奇事,构成了海明威早期中篇小说《春潮》妙趣横生的核心情节。

作者简介

欧内斯特·米勒尔·海明威(1899—1961),美国小说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1926年出版了长篇小说《太阳照常升起》,初获成功,被斯坦因称为“迷惘的一代”。1952年,《老人与海》问世,深受好评,翌年获普利策奖,1954年获诺贝尔文学奖。主要作品有:《太阳照常升起》《丧钟为谁而鸣》《老人与海》。

本书特色

该部小说是海明威戏仿之作,兼有浪漫主义和自然主义的风格,属于另类作品。

目录

第一篇 红色与黑色的笑声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童
第二篇 为生存而努力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三篇 处于战争的男人们以及社会的消亡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四篇 一个伟大民族的消失以及美国人道德的形成和败坏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节选

春潮

前言

欧内斯特·米勒尔·海明威(1899—1961),出生于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市郊区奥克帕克,美国作家、记者,被认为是20世纪最著名的小说家之一。海明威的一生之中曾荣获不少奖项。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被授予银制勇敢勋章;1953年,他以《老人与海》一书获得普利策奖;1954年的《老人与海》又为海明威夺得诺贝尔文学奖。2001年,海明威的《太阳照常升起》与《永别了,武器》两部作品被美国现代图书馆列入“20世纪中的100部最佳英文小说”中。海明威一生中的感情错综复杂,先后结过四次婚,是美国“迷惘的一代”作家中的代表人物,作品中对人生、世界、社会都表现出了迷茫和彷徨。1961年7月2日,海明威在爱达荷州凯彻姆的家中用猎枪自杀身亡。海明威一向以“文坛硬汉”著称,他是美利坚民族的精神丰碑。在叙事方式上海明威喜欢用展示和讲述,展示一般用对话方式表现出来,而讲述一般是描写,人物一般不讲话。但在《春潮》中海明威除了用到展示和讲述,还用到了重复、意识流和元叙事的叙事方式,这样就进一步展示了海明威高超的叙事艺术。

《春潮》是美国作家海明威六天一挥而就的作品,因为它是海明威嘲笑好朋友安德森的小说《黑色的笑声》的戏仿之作,因此该作品常不为人挂齿,成为被评论遗忘的角落。当时评论界有人认为初出茅庐的海明威是受了安德森的影响,傲气的海明威不服气,就写了这部戏仿之作,目的是表示自己的创作与安德森毫不相干。正因为有这样的背景,这本1926年出版的作品直到 20世纪八九十年代才被美国的海明威研究者开始认真对待,历经了六十年才获得公认。固然嘲弄一个曾帮助过他的朋友确实不应该,但海明威在戏仿的同时,确也认真地尝试叙述技巧,显示了他出色的才华,绝顶的智慧。撇开创作动机不谈,就这部小说本身而言,其实是很灵巧、很有意味的,他同时代的作家多斯·帕索斯认为这部小说写得很风趣,菲茨杰拉德称赞它妙趣横生。

《春潮》主要讲述了美国青年作家斯克里普斯的妻子女儿相继出走后,他在小饭馆中邂逅中年女招待、爱好文学的英国人戴安娜,并与之闪电结婚。可是不久后,他又迷上了接替戴安娜的女招待、熟识文坛掌故的曼迪。斯克里普斯的同事瑜伽·约翰逊在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在巴黎有过一段“艳遇”,结果中了“仙人跳”,从此对女人不感兴趣。后来又与一个印第安女人发生了一些妙趣横生的奇事。本书是海明威唯一的戏仿之作,兼有浪漫主义和自然主义的风格,属于另类作品,从叙事学角度看大有研究的价值。本书是世界文学界一部非常值得研究的小说。

CHUN CHAO春潮

海明威全集HAI MING WEI QUAN JI

卷首语

也许正是由于能说明一位喜剧作家最不该有背离自然的借口,对一位严肃的诗人来说,要接触伟大而值得称颂的事情也许并不很容易;但是生活却处处给一位善于捕捉的观察者提供荒唐可笑的依据。

——(英)亨利·菲尔丁本书卷首及以下四部部首的引文都引自长篇小说《约瑟夫·安德鲁斯的经历》(1742)序言,亨利·菲尔丁在文中详细阐明了他对讽刺喜剧创作的见解。

第一篇红色与黑色的笑声

真正荒唐可笑的事都是矫柔造作。

——(英)亨利·菲尔丁

第一章

瑜伽·约翰逊站在窗前向外望,这里是密歇根州一家大水泵制造厂。春天的步伐就要近了,有个摇着笔的伙计哈钦森曾写过:“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原句出自英国诗人雪莱名作《西风颂》。难道今年还是如此?瑜伽·约翰逊思索着。在瑜伽旁边的那个窗口旁站着一个又高又瘦有张瘦长的脸的青年,他是斯克里普斯·奧尼尔。两人凝视着水泵厂空无一人的院子。大雪掩盖了即将被运走的水泵。只有等到冰雪消融,工人们才能把这些箱装水泵一一运出,拉到G.R.&I.铁路G.R.&I.是大急流城和印第安纳铁路的首字母缩写。车站,再装上平板车运走。瑜伽·约翰逊凝视着窗外被雪覆盖的水泵,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凝成玲珑的小霜花。他想起了巴黎。这些细小玲珑的霜花勾起了他的思绪,让他想起了曾待过两个星期的花都。那是他一生中最愉快的两个星期,如今却抛之脑后了。

斯克里普斯·奧尼尔有两个妻子。他呆呆地望着窗外,带着他固有的纤弱和硬朗,想起了她们俩。一个住在曼塞罗那,另一个住在佩托斯基佩托斯基在密歇根州下半岛北部一个小城镇曼塞罗那的北面,为瀕密歇根湖的港口城市。。

自去年春天之后,他还未见过在曼塞罗那的妻子。他漠不关心地想着春天代表着什么。斯克里普斯经常与曼塞罗那的妻子一起酗酒。喝醉后,他们就很快乐。他们会沿着铁轨走出火车站,边喝酒,边看火车急驰而去;会在山坡的一株松树下,俯视下面经过的列车。有时喝个通宵,有时连着喝一个星期。这使斯克里普斯坚强。

斯克里普斯有个女儿叫路茜·奥尼尔“邋遢妹”原文是Lousy,和路茜(lucy)同音。, 他开玩笑的称她为邋遢妹奧尼尔。有一次他们在铁路边连续喝了三四天后,斯克里普斯的妻子失踪了。他找不到她的踪影。他醒过来时,周围一片漆黑。他沿着足下是硬邦邦的枕木向城区走去。他知道自己在铁轨上站不稳,因此他在枕木上走着。进城还有很长的一段路,他走了很久,终于能够看到灯光,那儿是车辆编组场。走过曼塞罗那中学,他在铁轨边转个急弯,那是一座用黄砖砌成的建筑,跟他曾在巴黎看到的那些建筑不一样,不是洛可可风格洛可可(Rococo)风格是18世纪初产生于巴黎的一种精美的装饰艺术风格,主要表现在建筑上,后来发展到家具、地毯等室内装饰品及绘画上。

。不,去过巴黎的是瑜伽·约翰逊,他没有去过。

瑜伽·约翰逊望着窗外,天黑了,水泵制造厂要关门了。他小心地将窗户开了一道缝儿,这样就足够了。院子里的积雪开始消融。一阵暖风吹来,水泵工人们称呼它为奇努克风奇努克风是指从美国中部的落基山脉东坡刮来的干暖的西北风,主要出现在冬春交替之时。。暖洋洋的风透过窗户吹进水泵制造厂,工人们都把工具放下,其中不少是印第安人。

紧咬牙关的矮个子工头,曾到德卢斯旅游,他在那里有过一段神奇的经历。德卢斯在这有着蓝色水面的大湖密歇根湖。德卢斯是五大湖区的一个内陆大港。对面,位于明尼苏达州的一片树林里。离这很远。

工头把一只手指伸进嘴里沾湿,竖在空中感觉风的温度,是暖的,他失望地摇摇头,有点儿冷冰冰地对工人们笑笑。

“得,伙计们,这是定期的奇努克风。”他说。

工人们多半沉默着挂起工具。把那些完成了一半的水泵收起,在支架上安放好。工人们排队走出来,有些人在讲话,有些人不发一语,还有几个在商量,一起去洗手间洗洗手脸。

窗子外面,传来一声呐喊,那是印第安人打仗时会有的呐喊。

第二章

斯克里普斯·奥尼尔站在曼塞罗那中学外,抬头望着那些亮着灯的窗子。天色很黑,雪从天上飘下,犹如舞动的精灵。在斯克里普斯有记忆以来一直在下雪。有个路人停下来,瞪了一眼斯克里普斯。这男子跟他究竟有什么相干啊?他继续赶路。

斯克里普斯站在雪地里望着学校的窗户,灯光从里面透出来。屋里,学生们正在学习。男孩和女孩竞相钻研知识,他们一直学习到深夜,这股强烈的学习欲望如风暴般正席卷着全美国。他的女儿,那个小邋遢妹,让他在医生账单指她出生时所花的费用。上花了整整七十五块钱的女孩,正在里面学习。斯克里普斯很是自豪。要他去学习可太晚了,不过在那里,邋遢妹正在抓紧夜以继日的学习。她是个有天分的女孩。

斯克里普斯走向前面的屋子,他的家,那屋子不大,但斯克里普斯的妻子并不在意。

她经常在和斯克里普斯喝酒时说,“我不需要一座精美华丽的王宫。我只想要一个可以避风的地方。”斯克里普斯相信她没有说谎。此刻,黄昏已过,他在雪中走着,抬头看到自己屋里的灯光,庆幸自己相信她的话。这样温馨的屋子可比回到一座冷冰冰的王宫好得多。他,斯克里普斯,可不是那种不切实际的人。

他打开屋门,走进去。他竭力想摒除脑子里接连不断的想法,但是没用。他的朋友哈利·派克有一回在底特律认识了一个写诗的伙计,写了一些什么来着?哈利常常在他面前背诵:“虽然我们可以漫游在乐园和王宫之中。但什么什么什么没有比家更好的地方。”他记不住那些歌词了。他为它写了一支简单的曲调这首歌曲是流传甚广的《家,可爱的家》,由英国作曲家亨利·毕晓普(1786—1855)作曲,收入歌剧《米兰姑娘克拉莉》中,由美国剧作家约翰-佩恩(1791—1852)作歌剧脚本,并为这首歌配词。这里是戏说。,教路茜唱。那是他初次结婚时的事。假如斯克里普斯继续干下去,也许他会成为一位出色的作曲家,为芝加哥交响乐队的演奏写些劳什子。他当晚就让路茜唱这首歌。他再也不喝酒了,因为酒使他的耳朵失去了乐感。好几次他喝醉了,听到列车在晩上爬上博因瀑布城博因瀑布城在曼塞罗那和佩托斯基之间。那边的坡道时的汽笛声比斯特拉文斯基斯特拉文斯基(1882—1971),美籍俄罗斯作曲家、指挥家,擅长为芭蕾舞剧作配乐和交响乐创作等,是20世纪影响最大的作曲家之一。曾写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动听。这样不行。他要像拉小提琴的阿尔贝特·斯波尔丁阿尔贝特·斯波尔丁(1888—1953),美国小提琴家、作曲家。他7岁开始拉小提琴,1905年在巴黎首次登台演出。那样,去巴黎展示自己的才华。

斯克里普斯打开门,走进去。“路茜,”他叫道,“是我,斯克里普斯。”

他再也不碰酒了。再也不去铁路边消磨夜晚的时间了。路茜可能想要一件新的皮大衣。可能吧,毕竟她想要座王宫,而不是小屋子。你压根儿不会知道如何对待一个女人。或许这里不是她的避风港。他胡思乱想着擦亮了一根火柴。“路茜!”他叫道,嘴里没有发出那种恐慌感。他的朋友沃尔特·西蒙斯有次在巴黎旺多姆广场上看到一匹种马被路过的公共汽车碾过时,听到它嘴里发出的就是这种声音。巴黎全都是种马,没有阉马,也不饲养母马。从大战指1914到1918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下同。起就是这样,这里的一切因大战而改变。

“路茜!”他叫道,马上又是一声“路茜”!没有回音。屋内空空如也,这里被人抛弃了。屋里很冷,他瘦长的身子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斯克里普斯的耳边响起一声遥远的印第安人打仗时的呐喊。

第三章

斯克里普斯决绝地离开了曼塞罗那,他与那里这样薪尽火灭了。这座小城什么也没有给他。随着出了这样的事儿,操劳了一辈子的积蓄一扫而空,什么也没有剩下。他出发去芝加哥寻找活儿干。芝加哥是个好地方。它就位于密歇根湖西南端,地理位置优越。是个傻瓜都知道,只要好好努力在芝加哥就能成就一番事业。他要在现在叫大环大环(Loop)原指1897年芝加哥商业区由高架铁路组成的一个环路的地区,约两平方英里,后来泛指这一地带,那里有全国最大的百货公司,区内的拉萨尔街有证券交易所等,被称为芝加哥的华尔街。的地区买地,那是个零售业和制造业的大区。他要以低价把地皮买进,让那些需要土地的人,用高价来争夺他手里的底皮,他如今也会耍点手段了。

他独自一人,没戴帽子,风雪刮着头发,沿着G.R.&I.铁路的轨道走去。这是他一生经历过的最冷的夜晚。他捡起一只倒在路轨上的鸟儿,它被冻僵了。把它放在衬衫里捂暖。鸟儿紧靠着他暖烘烘的身子,感恩地啄着他的胸膛。“可怜的小东西,”斯克里普斯说,“你也觉得冷啊。”

泪如清泉般从他的眼里涌出。

“见鬼的风。”斯克里普斯说,又冒着风雪向前走去。这是从苏必利尔湖密歇根州北部叫上半岛,为东西走向的半岛,苏必利尔湖就在它的北面,是美国和加拿大所共有。上吹来的风。风在斯克里普斯头顶上空盘旋,电报线被刮得嗖嗖作响。黑夜中,一只黄色的大眼睛向斯克里普斯迎面驶来。这辆巨大的火车头在暴风雪中越来越近了。斯克里普斯跨到轨道旁边,让开路,让它开过去。那个摇笔的老伙计莎士比亚写过什么来着,“强权即真理”?列车从身边驶过时,斯克里普斯想起了这句引语。火车头开过去时,他看见那火夫弯腰把一大铲一大铲的煤块倒进敞开的炉门里。司机戴着护目镜,火光从敞开的炉膛门中射出来照亮他的脸。这时他用一只手按着扼气杆。斯克里普斯突然想起一句话,是那些在芝加哥被处以死刑的无政府主义者临刑前说的话:“尽管我们今天被你们杀死,你们仍然不能什么什么我们的灵魂。”芝加哥森林公园游乐场旁的瓦尔德海姆墓地是他们的安息处,那里有一块纪念碑。斯克里普斯的父亲经常在星期天带他去那里。这纪念碑通体黑色,上面有个天使,也是黑色的。这是斯克里普斯童年的事,那时他经常问他的父亲:“爸爸,为什么我们周日只有来看过这些无政府主义者才能去乘惊险滑梯玩儿呢?”父亲的回答很难使他满意。那时他还是个穿着短裤的小男孩。他父亲曾是位了不起的作曲家,他母亲是意大利人,她来自意大利北部。他们都很特别。

斯克里普斯站在轨道边,那一节节又长又黑的车厢“咔嗒咔嗒”地从他身边飞驰而过。一节节拉着窗帘的车厢驶过,每节车厢都是普尔曼卧车1865年由美国实业家乔治·普尔曼(1831—1897)发明的铁路卧车,采用上下铺,两年后设立公司制造,租给铁路公司使用。。从车窗底部的窄缝里泻出一缕灯光。假如这列车开往另一方向就会发出轰隆隆的声音,但它是开往博因瀑布城的,此刻正顺着坡道向上爬。虽然比下坡时速度慢,但斯克里普斯扒不上去,它太快了。他想起小时候自己经常扒那种大型的装食品杂货车,他可是个行家。

斯克里普斯站在轨道边,这列又长又黑的普尔曼卧车驶过他面前。都是谁在这些车厢里?他们来自美国,睡着了还能攒钱吗?她们做母亲了吗?他们做父亲了吗?其中有情侣吗?或者,他们来自欧洲,被大战弄得家庭破碎、心力交悴吗?斯克里普斯很想知道。

列车在轨道上向前驶去,最后一节车厢与他交错而过。斯克里普斯看着车尾的红灯淹没在黑暗中,雪花轻轻地飘落。那只鸟儿因他的体温恢复了活力,正在他衬衫里扑腾。斯克里普斯抬脚沿着一根根黑色的枕木向前走。他想明早就开始工作,今晚一定要到达芝加哥。鸟儿又扑腾了—下,它现在很活泼不是那么疲弱无力了。斯克里普斯伸手按着它,让它不再扑腾。鸟儿静了下来,斯克里普斯沿着铁轨向前大步走去。

其实有很多地方可供他选择,没必要非得赶去芝加哥,那儿毕竟太远了。亨利·门肯是个评论家,他称芝加哥是“美国的文学之都”,那又怎样?还有大急流城一译“大瀑布城”。美国密歇根州西南部格兰德河岸城市。为该州第二大城,是美国大批量生产大众化家具的中心之一。呢。到了大急流城,他就可以像其他发财的人那样做家具生意,赚大钱了。大急流城的家具很有名,凡是在傍晚散步的小两口谈起成家时,总会说起它。他记起小时候,他母亲和他一起光着脚在今天叫大环的市区挨家逐户行乞时指给他看过一块招牌。上面有电灯并闪闪发光,他母亲很喜欢。

“这灯光和我家乡佛罗伦萨的圣米尼亚托圣米尼亚托大教堂于1062年建成,为这里罗马式建筑的代表作。的没有两样,”她跟斯克里普斯说,“好好看看,我的儿子,因为有一天翡冷翠即佛罗伦萨,意大利语名为Firenze。是我国诗人徐志摩首先使用的译名,字面优美。交响乐队将在那儿演奏你的乐曲。”

在他母亲裹着条旧围巾躺在今天的黑石大饭店所在地时,斯克里普斯便注视着这块招牌,一看便是几小时。这招牌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让哈特曼来装点你的安乐窝

上面这么写着。它闪现出很多种颜色。刚开始是夺目圣洁颜色,这是斯克里普斯的最爱。然后是充满生命的绿色,后来又闪出一片如火的红色。有天晚上,他挨着母亲暖烘烘的身子蜷身躺着,注视这炫目的招牌,有名警察走来。“你们得走开。”他说。

是啊,做家具生意可以发财,如果你懂得怎么做生意的话。他,斯克里普斯,恰恰懂得这一行的所有门路。他在头脑里把有关这件事的计划定下,他要在大急流城安定下来。那只小鸟扑腾了一下,显得很快活。

“我要给你打造一只美丽的镀金鸟笼,我的美人儿。”斯克里普斯兴高采烈地说。小鸟信心十足地啄啄他,斯克里普斯冒着暴风雪大步前行。雪下大了,堆积在轨道上,被风刮起,一声印第安人打仗时的呐喊声在耳边响起。

第四章

斯克里普斯现在在哪儿呀?在暴风雪中走着走着,他糊涂了。那个夜晚,是那么可怕,他发现自己没有了家,就动身去芝加哥。是什么导致路茜要离家出走?邋遢妹现在过得如何?他都不清楚,他把这一切抛之脑后,什么都不想。他如今身无长物,站在齐膝深的积雪里,面前是一个车站。上面用大字写着:

佩托斯基

在站台上堆叠着一堆死鹿,都僵硬了,被雪半掩着。是猎户们从密歇根州上半岛运来的。斯克里普斯把这些字又念了一遍,这儿真是佩托斯基吗?意为男同性恋者。

他本来想去南方的芝加哥或大急流城,可是在暴风雪中往北方走了,来到了佩托斯基。

从车站的屋里传来一阵“嗒嗒嗒”声,一个男人在那儿敲打着什么东西,他看看外面的斯克里普斯。他是个发报员吗?斯克里普斯从某些线索上猜想他正是。

他从积雪里出来,走向窗口。那人正忙着敲打发报机的电键。

“你是发报员吗?”斯克里普斯问。

“是的,先生,”那人说,“我是发报员。”

“啊!真是太好了!”

发报员疑惑地看着他,这个人高兴什么呀?

“当发报员难吗?”斯克里普斯问。他本想直接问这人这里是不是佩托斯基,他对美国北部并不熟,这片广大的地区与他来说是陌生的,但是又害怕会太失礼。

发报员惊讶地望着他。

“听着,先生,”他问,“你是相公意为男同性恋者。吗?”

“不,”斯克里普斯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相公。”

“哦,既然如此”发报员说,“你为什么随身带只鸟儿?”

“鸟儿?”斯克里普斯问,“什么鸟儿?”

“从你衬衫里露出头的那只。”斯克里普斯觉得迷惑不解了。这发报员是什么人啊?怎样的人会干发报这一行呢?他们像作曲家?艺术家?作家?像那些在全国性周刊上撰写广告的广告界人士吗?不然,他们像那些欧洲人,被大战弄得形容枯槁,最好的年华已经逝去了吗?他可以把经历毫无保留地告诉这个发报员吗?他能明白吗?

“我回家的时候,”他开口说,“路过曼塞罗那中学的门前……”

“哦,曼塞罗,那儿有我认识一个姑娘,”发报员说,“爱塞尔·恩赖特,你认识她吗?”

这样说根本没用。他要简明扼要地把话说出来。再说,他快被冻僵了,凛冽的寒风刮过站台上实在太冷了。他心里明白继续讲下去也没有什么用。他的目光扫过那成堆的鹿,僵硬而冰冷。或许它们以前也是一对对情侣,有些是雄鹿,有些是雌鹿。雄鹿有角,这样才好识别,不然像猫就比较难了。法国人阉割猫儿,却并不阉割马儿。法国太远了。

“我的妻子抛弃了我。”斯克里普斯突然说。

“如果你衬衫里带着一只该死的鸟儿到处晃荡,你的妻子离开你一点儿也不稀奇。”发报员说。

“这是什么地方?”斯克里普斯问。两人之间那难得精神交融的一刻,已经消逝了。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过这种时刻,不过原本是可以有的,但现在没用了。逝去的东西是抓不住的,是已经消逝的东西啊。

“佩托斯基。”发报员回答。

“谢谢你。”斯克里普斯说,他转身朝这陌生闲寂的北方城市走去。他很幸运,口袋里还有450元。就在他陪妻子去作那次酗酒旅行前,他向乔治·霍拉斯·洛里默乔治·霍拉斯·洛里默(1867—1937)在《星期六晚邮报》工作30余年(1899—1937),从普通编辑升任主编。该周刊大量刊出著名作家的文学作品,深受广大读者欢迎。出售了一篇短篇小说。他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走在大街上,迎面有两印第安人向他走来,他们不动声色地看看他。他们走进麦卡锡理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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