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采舟伴月
页数:320
出版社: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2021
ISBN:9787550045330
电子书格式:pdf/epub/txt
内容简介
他的世界死寂沉沉,唯独钟远萤是他的意外。他不许她和别人玩,不许她忽视他,甚至不许她玩洋娃娃。钟远萤: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付烬:从认识你开始,我已经没了别的选择。像是长夜漫漫,一个人绝望独行,在前方看到一盏萤灯。
本书特色
1.高人气双向救赎文新增独家番外
2.——做她的洋娃娃。
——成为她的影子。
——每天想见到她。
付烬的字迹从稚嫩到内敛沉稳,唯一不变的是一笔一画都格外认真,透露出炽热又卑微的情感。
3.姐弟恋x情有独钟 你是我的遥不可及,也是我的死心塌地。
治愈温暖,双向救赎
目录
第一章 影子总是依赖着光
第二章 我过的很好
第三章 我想吻你
第四章 回忆过去
第五章 以后都可以
第六章 付烬,我们结婚
番外一善意
番外二回家
番外三 靠近
番外四 咫尺
节选
所有的声音都在深夜淡去,融成寂静的环境,昏暗的房间内窗帘半拉着,透进微弱的光。
钟远萤又翻了个身,依旧没睡着,身体很累,脑子昏沉,但意识清醒得难以入眠。她抬眼看见床头柜上没动的消食片,抿了抿唇。
小时候,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在抗拒,抵触付菱青和付烬。
付菱青并不在意,只温和地笑着说:“远萤,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合租的阿姨,或者当我们仍旧是两家人,本来住在隔壁,只是墙壁打通了。阿姨很喜欢你,所以想照顾你,对你好,仅此而已,这样你觉得可以接受一些了吗?”
那时她只觉得付菱青把她当小孩哄,毕竟在一段大人与小孩拉锯的关系里,总是大人有理,小孩无理取闹。后来她发现,真的像付菱青所说的那样,仍旧像两家人,好似住在隔壁的邻居,只不过两处房被打通了。
付菱青和钟历高住在别墅一楼,但他们没有同住,一个住头间,一个住尾间,中间隔着的两间房被改成书房。他们没有领证,甚至连酒席都没办过,相处中总保持着距离。
后来钟远萤长大懂事了,不希望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好几次明示暗示付菱青,她都一笑带过:“远萤,别多想,没关系的。”
钟远萤一直想不明白,付菱青有权有势,一个能干厉害的女强人,为什么会对她无限包容,对她好得不像话。但凡她和付烬闹了矛盾,不管她是对是错,付菱青都让付烬来道歉求和。
很多时候就像今晚,付菱青听说她和付烬的胃都不舒服,却只记得给她准备了药,偏心不是一点点。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付菱青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
不是的话,也不知道付菱青为什么会找钟历高。钟历高是偏远小地方来的凤凰男,没资源没背景只有寒酸,却心高气傲,一心想要被人看得起,想要往上爬,咬牙考上名牌大学,毕业后从基层做起并不甘心,如果没有付菱青,他就没有今天所得的一切。除了他年轻时候还算看得过去的脸,也不知道付菱青看上他身上哪一点。
钟远萤在床上躺尸快一个小时,仍旧没有成功入睡。她抓了把头发,烦躁地坐起来,想找点儿事分散注意力,又怕玩手机更加睡不着,于是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打算拿本书看。
抽屉一开,她就看到一本淡蓝色封面的日记本。她小时候喜欢记日记,因为那会儿睡前没有手机玩,又有太多自己难以消化排解的情绪。
钟远萤把枕头垫高,侧身靠好,把床头灯调成白色的冷光,翻开了自己的日记本。第一页映入眼帘的一行字就是——妈妈去了天堂。
钟远萤眼睫一颤,胸口沉闷,又扫见下一句:老师说,家里没有妈妈,就像一个空壳没有灵魂。她极少会翻看日记,因为里面记的总是难过的事,有些刻在记忆深处的情绪,一辈子也难以消磨净尽。哪怕短暂地忘记,也会在偶然间想起。
钟远萤匆匆翻过这十几页,没有细看,很快便看到了日记里面新出现的人物。
——他是个怪小孩。
——他有病。
……
——付烬真的有病,我要离他远远的。
——我明天一定要和他绝交,不管他再说什么。
——他怎么像影子一样。
……
——身后的影子没了,付烬走了。
这是日记上的最后一句话,就好像这个人走了,关于他的负面情绪也到了尾声。其实并不是这样。真实情况是高考结束,她也离开了这座城市,一些东西就好似被封在这个日记本里,画上不像样的句号。
钟远萤放下日记本,重新躺好,“影子”这个词一直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与那个执着跟随的身影重合。那个红着眼睛的小孩,奶声奶气地哀求:“阿萤别赶我走,我都听你的,我会乖乖的。”
后来他乖乖地听话,也乖乖地被赶走。
但她忘了一点,影子总是依赖着光的。 吃过那顿团聚的年夜饭之后,付菱青和钟历高又开始忙于各种应酬和饭局。钟远萤大多数时候窝在房间里,也没做什么,一天就一晃而过。
大年初三的晚上,她百无聊赖,在床上躺久了,感觉骨头松散,脑袋也发沉,想着干脆出去逛一圈吧。
去哪儿逛?要做什么呢?钟远萤算了下日期,也就这几天了,需要备点儿卫生巾。她慢吞吞地坐起来,套毛衣,穿大衣,戴围巾,把自己裹成一颗包菜之后往楼下走。只见客厅亮着一盏落地灯,没有人在。
附近就有一家超市,步行过去大概要十分钟。
浓云密布,遮星蔽月,风带着狂劲卷起地上的尘沙,土腥味扑鼻而来,枝叶舞动作响。感觉像要下雨,钟远萤打开手机一看,一分钟前弹出一条天气预报的消息。
冷空气南下,预计楠青市未来两个小时内有雨。这消息来得不及时,她都出门走到一半了,也懒得再回去拿伞,只得加快步伐。
五分钟后,钟远萤抵达超市,周围的餐饮店面都关门放假,好在这家超市过年也营业。她进去,直接往女性专区走,找到自己常用那个的牌子,拿了两包就去收银台结账。等钟远萤走到超市门口,看到雨水似银针细密地穿过夜色,一点点染深地面。
她是够快,但雨也下得够快。
雨势很小,钟远萤想也不想,直接往家的方向走。楠青市的花草树木四季常青,冬日也有大片绿色点缀,她一边走着,一边往树伞下躲。哪怕雨势没那么大,她回到家,身上也湿了不少,又冷又湿,浸得骨头发寒。
钟远萤打开门,经过客厅时,注意到沙发上有个人。
付烬听到动静,动了动眼皮子看过来,看见她头发上有水珠,身上的衣服深一块浅一块,手指也冻红了。
钟远萤抹了把脸上的水,对上付烬的视线,只见他眉心一蹙,看起来挺不爽的。她有点儿莫名其妙,就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不爽的,大不了不看了。再加上她现在想赶紧换衣服,泡个热水澡,没再跟他互动,抬脚就要经过客厅往楼上走。
“家里没人?”付烬突然说。
他都这么说了,钟远萤只好停下步子,说:“晚上好,那我再顺便提前跟你道一声‘晚安’。”
他的表情已收敛好,看起来十分无害,好似刚刚那眉头一蹙只是她的错觉。
“我是问,为什么不打电话叫人送伞?”他的声音低沉,配合着隐约的雨声,显得尤其清冽。
“两步路而已,雨也不大。”钟远萤边说边往楼上走,“而且现在是过年,张姨李叔他们晚上八点就回家了。”言下之意是,没人送伞。她已经下意识地排除了另一种可能性。
付烬独自一人站在客厅里,背对着落地灯淡黄色的光,表情晦暗不明。 钟远萤回到房间,换下衣服,便去洗澡。冻红的手指在碰到热水时,有种血管里的热血忽然流动,指尖发胀的感觉。
浴室里热气朦胧,钟远萤倏然想到付烬,他确实变得不太一样了。具体变化在哪里,她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不过这有什么稀奇的,七年时光过去了,谁多多少少都会有所改变,她也如此。
钟远萤放下这事,洗完澡后,坐在床边擦头发。
感觉鼻子有点儿堵,隐隐有想打喷嚏的冲动,看来是受了寒,她把头发吹干,拿起杯子往楼下走,想去厨房弄点儿热水喝。客厅没人,她走进厨房,发现一杯冒着白气的姜糖水,姜味弥漫,带出淡淡的甜味。姜糖水驱寒确实更好,只是她大晚上不想太折腾,准备喝杯热水就回去睡觉。
钟远萤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那杯姜糖水,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姜辣味裹挟着甜味进入口中,暖过四肢百骸。 雨一直下到大年初四的傍晚才停歇,钟远萤用过晚饭后打算出门走一圈。房屋街道都笼罩在湿润的水光中,水滴从树梢和路灯上滑落,街道上有些冷清。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不下雨的时候,那冷度还可以接受,一旦下过雨,感觉冷过北极冰川。这种湿冷极其有杀伤力,不管穿多少,寒气都能沁入人的骨头缝里。
钟远萤特别讨厌下雨,却尤其喜欢下过雨后的那种沁凉感。她慢慢地走着,不知不觉又来到昨天逛过的超市。昨天来去匆忙,钟远萤想了想,还要在楠青待几天,大多数时候又宅在房间里,不如买点儿零食消遣一下。
她走进超市,拉着小推车,薯片、可乐、酸奶、曲奇饼……每样拿一点儿,最后看着还挺多。钟远萤结完账,拎着大号塑料袋往出口走去。
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
同样的场景,钟远萤觉得太不可思议,怎么她一从这家超市买完东西要回去,就一定遇上下雨。
雨势转眼变大,落在地面噼啪作响,目光所及的建筑很快被笼罩在雨雾里,白茫茫的一片。
上回雨小,她拿的东西也少,这回雨下得这么大,她低头看了眼这一大袋有重量的零食,无言了片刻。
有人在雨里奔走,有人躲在屋檐下,面露愁容。
走还是等?钟远萤想了下,转身回到超市里,打算买把伞。谁知卖伞的那两行货架都是空的,只剩价格标签在那里。钟远萤不死心地问店员:“没有伞卖了吗?”
“楠青这边经常下雨,伞早就卖光啦。”店员习以为常地说。
钟远萤不解:“既然好卖,卖光了怎么不进货呢?”
店员:“现在正过年,工厂那边要休息,进不了货,起码要等到初八。”
行吧,钟远萤拎着东西再度回到门口,手都有点儿酸了,反正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回去再洗澡换衣服就行。她刚迈出一步,有人从后而来,带着微寒的风,一把灰色的大伞撑开在她的头顶。
被暗影笼罩,钟远萤抬起头,对上付烬漆黑的眼眸。他视线下移,看了眼她手上的塑料袋,而后轻轻地晃了晃自己手里的一袋西瓜软糖,问她:“能帮我装它吗?”
钟远萤倒不介意增加这点儿重量,加之她想到昨晚那杯姜糖水,想也没想就把塑料袋拉开。付烬把那袋软糖放进她的塑料袋里,伸手接过塑料袋,然后提起。
她正想说什么,付烬把伞柄塞到她手里,礼貌地笑道:“麻烦你撑一下伞。”
“还是我提吧,”钟远萤说,“袋子里都是我的东西。”
付烬补充道:“还有我的。”
嫌拿一包软糖麻烦,所以干脆提一袋东西。这个思路很奇特,钟远萤心说。
钟远萤身高只到付烬的肩膀那里,给他撑伞要举得挺高。雨滴敲打伞面,发出有节奏的声音。钟远萤把伞往他那边倾了倾,自己低头注意脚下的水洼。
“伞挡住视线了。”付烬温笑着说。
“哦。”钟远萤忍着手酸,又把伞抬高了些。
“不是,”他又说,“伞往你那边撑。”
钟远萤把伞往自己那边挪了挪。
付烬:“再撑过去些。”
她从善如流。
“再过去些。”
她又把伞歪过去些。
“过去。”
“……”钟远萤抬起眼,看到他几乎大半个身子暴露在雨里。
而后注意到他嘴角保持的弧度,钟远萤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发现付烬的改变——他会笑了。
因为某些原因,他从小表情极少,会哭会闹,但就是不会笑。这次回来见他保持着笑容好几次,没有刻意,也没有不自然,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而且他的笑让她感觉很熟悉,这种笑容她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每次笑的弧度,都卡得精准,像机械的公式一样刻板。钟远萤觉得有点儿疑惑,但没说什么。
两人踩着水光和灯影,回到了家。雨伞一合,钟远萤只湿了半边手臂,付烬几乎全身湿透,她放下雨伞,付烬看她一眼,就说:“你去换衣服。”
“你也是。”钟远萤点点头,拎着东西上楼。
钟远萤简单地洗完澡换了衣服,打开刚买回来的零食袋,一眼看到最上面的西瓜软糖,忘了给他。钟远萤想了一下,决定礼尚往来,下楼切生姜,又放了点儿红糖一块儿煮沸。煮好一杯姜糖水,钟远萤上到二楼,敲了敲付烬的房门。
过了一会儿,付烬开门出来。他刚洗完澡,发梢湿漉漉的,漆黑的眼眸都像被洗过一样,微微透着水光。
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钟远萤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近。她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些,低了头视线没往他房里看,把姜糖水递过去。
付烬眉梢一动,似乎有点儿意外。他微微启唇一笑:“谢谢。”
他笑起来极为好看,不过钟远萤觉得这并没有让他眉眼的冷郁减少半分。钟远萤想起什么似的,说:“你等下,我回房拿那包西瓜软糖给你。”
付烬却说:“不用了,你留着吧。”
钟远萤拒绝:“那是你的。”下这么大雨还专门跑去买一包软糖,他这会儿不想吃,说不定等会儿想吃了呢。
付烬眼眸动了动,视线落在手里那杯姜糖水上,玻璃杯里的浅棕色液体氤氲着白气。
“有些东西算得清楚。”他仍旧保持笑容,声音清冷得像雨滴落在冰面上。还了昨晚那杯姜糖水,还回那包西瓜软糖,好像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钟远萤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他的左手,捏着玻璃杯的手指骨节分明,腕骨凸起的线条流畅好看,手腕那圈纯黑色的文身格外明显。
“但是还有些东西,”他一字一顿地说,“算得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