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奴

作者：魏子　著

页数：280

出版社：河南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8

ISBN：97878062394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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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他们年龄在22-32岁之间，从事着不同的职业，拿着不一样的薪水，拥有不同的出身，却同样开始为房而愁。看到不断开盘的小区，面对一片片初具规模的楼盘，他们想说：“我想要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可那是纸上的浪漫。
“80后”费溪和易萧萧，随着谈婚论嫁年龄的到来，在“先买房，还是先结婚”，在“嫁给房子，还是嫁给爱情”的纠缠之中，最终为“无房不嫁”的观念所屈服，沦为房奴。
租房愁，买房愁；结婚愁，生孩子愁；养房子愁，养父母愁；生活愁，事业愁……这些退却爱情瑰丽和烂漫光晕的现实，每天都在折磨着他们无奈但必须坚强起来的神经。
费溪的老乡蒙晓瑞、易萧萧的死党王落落，以及费溪的“70后”同事甄玉强、“70后”网友孟夏身不由己的卷入生活的漩涡。或迟或早，成为房奴、车奴。

作者简介

魏子，原名魏代坤，山东沂水人，足迹遍及郴州、西安、郑州、济南、北京等地，做过记者、广告、培训。《房奴》为其长篇处女作。

目录

节选

第一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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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习惯也好，不习惯也罢，住在城市里，上班、下班和吃饭一样天经地义，否则咋对得起自己?死盯着电脑右下角，等那串阿拉伯数字蹦跶到17：30，费溪噌的一下子就蹿到打卡机前按上了手印。
“谢谢。”听到这个破机器虚伪的声音，费溪有些莫名地生气，你说你把老子的一天给收了，收就收了吧，每次还不依不饶地得了便宜再卖乖，我不寒碜你，你也别寒碜我了。但话又说回来，不管好说歹说，每天能糊弄个油嘴的小钱，费溪或多或少地能找到些心理平衡。尤其到月底拿到一叠毛老头的时候，他是无比兴奋和激动的。什么鸡翅啦、排骨啦，正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亲。难怪每次易萧萧说他见了吃的，眼睛总放出亲切外加贪婪的贼光，那样子比见了他亲娘还亲。
　　有时他也想：什么事想多了就会长毛，从小我妈就告诉我馊了的东西不能吃，吃了会闹肚子。所以，一些事想多了做多了就会像右手握着左手那样麻木得没啥感觉了。一定程度上，费溪不否认，他对易萧萧、对生活越来越提不起兴趣了。当然，这些话他可不敢和易萧萧说，一是不想招来她的一顿毒扣，还有就是简直受不了她叭嗒叭嗒掉泪的折磨。再说，最近费溪也不确定他是不是抑郁了或者闷骚了。好在，这些天他什么也不想了，但他有些眉目地感觉到他和易萧萧正在审美疲劳期。
好不容易连跑带走地逃出公司，一路还算平安，没有遇上老严那张猪腰子似的嘴脸。同事都说老严就是这么一号人，看别人闲着心里委屈难受得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准让老严是老板，给了他们这十几号人一个饭碗，不过是泥的，随时会碎。有些时候，费溪发现他还是有些同情心的，尤其对老严。
今天还算顺利，在车站等了没多久，公交车就晃悠着来了。费溪找个座位把一堆肉码在凳子上，长舒了一口气说：“今天终于不用加班了。”对他来说，没有比这更舒坦的了。正当他美滋滋地想着今天买点啥犒劳自己，该死的手机在他回味吃鸡翅的美好心情时欢叫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是易萧萧。
　 “哈喽啊——”
　 “哈喽个屁啊，呵呵。”这个小丫头片子最近是越来越没有教养了。
　“小易同志，要注意一点影响，咱可是淑女啊……”舒心笑过后，费溪讨来了今晚做饭的罚单。
“没劲，又要吃西红柿炒蛋啊。我说易萧萧同志，你能不能可怜一下我快要挂了的身体，吃点荤的，好让我更有力气接受你的摧残和折磨啊。”
“猪啊你!就知道吃，你说你除了吃还有啥大本事……”电话那边，易萧萧快言快语地絮叨着。
费溪将手机拿离耳朵几公分，直听到缓和了一些语气才靠近嘴边说道：“你还没完没了了，路上注意一点，没劲，挂了。”没等她把话说完，费溪匆忙挂断了电话。没有事情可想的费溪，用眼睛在车厢里前后左右溜达了一圈，一个美女都没有，他有些郁闷地揽紧目光，将它转到了车窗外。
大街上，路灯张开了睡了一天的眼睛，缺钙似的守候着夜幕的到来。这路灯也够傻帽儿的哈，天长日久木在一个地方也不腻烦。或许老严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员工，老黄牛一样任劳任怨，用一点小钱就能打发得欢天喜地，费溪突然问想到。这个时间，春风已偷偷潜入了麦城。趁人们不知不觉的时候，路两边的垂柳竟然按捺不住寂寞，吐出了嫩芽，并招摇过市，全然没有一点谦虚，多少有些恃宠而骄的嫌疑。一定程度上，这或许代表了这个物质社会里一种自我生存的趋势。在恰当的时机把握准火候适时炒作，原本一文不名的跳梁小丑都能成为大红大紫的星级人物。不可否认，这也是一种文明，但需要在文明的前边加上“俗不可耐”的标签。
从租赁房子附近的菜市场地毯式扫荡一圈出来，费溪有些额外的兴奋。提着刚从肉食店买回来的猪肉，费溪想：今天终于可以和易萧萧美美地大快朵颐了。
傍晚六点四十五分，和往常一样打开了房门，前脚还没落进房内，蒙晓瑞在客厅里转来转玄的身影一下子逮住了他的目光。看到蒙晓瑞这个老小子，费溪气就不打一处来。自从高中一个班以来，他和这老小子就耗上了。大学四年虽不在一个系，但他们住的是左邻右含关系的宿舍。
临近大学毕业那会，他听说费溪在找房子后就缠上了费溪，非要和他同居一房。迫于老乡加高中同学和大学校友的事实关系，费溪给了他三分薄面。就这样，费溪和易萧萧、蒙晓瑞和他女友陈琳娜以及他们共同的房客一起生活在了麦城郊区这个三室两厅的房子里。
“咋着，都这个点了，还在转啊……”不等蒙晓瑞的狗嘴吐出象牙来，费溪就像泼妇骂街一样大声嚷嚷了起来，浑然不知他已没了一点老爷们的风度，“老大，有没有搞错啊，动动手做一次饭就会死啊。你真给我们老家人丢脸。以后遇见熟悉的人别说咱们是老乡，你个鸟人。”
“嘿嘿，回来了，买了啥好吃的?”
费溪嚷着话开着房门的时问里，蒙晓瑞死皮赖脸地抢过他手里的提兜翻腾起来。
“黄瓜、西红柿，哎，你买的西红柿不错，我洗一个生吃去了。”
“你看你个没出息劲。吃吧，吃吧，吃得你闹三天肚子打三天滚。”
“哎，哎，你个天下恶毒男人，不就吃你个破西红柿嘛。”蒙晓瑞嘟嘟囔囔念着经去了厨房。
见状，费溪摇了摇头，暂时封了嘴自顾白地打开房门走进了房问。趁易萧萧还没回来，他要赶紧收拾一下有些凌乱的房间，否则等待他的可不是‘顿好果子：不是奚落就是怒目相向的猫爪功。
短暂的休息过后，他起身给还没回来的易萧萧沏了一杯茶。费溪生活在这个城市，从毕业开始算有两年多了吧。有些时候，他都不敢相信自己，从大一和易萧萧在一起以来，到现在他俩都没有提到过分手的事。有时想想也是，他和易萧萧的感情已经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紧密，不是随便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初春傍晚的麦城，被鸟人蒙晓瑞戏谑为标准家庭妇男的费溪走进厨房，抄起锅碗瓢盆侍弄起了他和易萧萧的晚饭。随着防盗门吱呀的开门声，正在厨房里张牙舞爪忙活的费溪赶忙扔下手中的蔬菜，跑出了厨房。易萧萧被春风吹得粗糙起来的俏楚脸庞，一下子让他感到了幸福的温暖和满足。
闻到费溪一身的油烟味，易萧萧冲着他微微笑了一下。没等她开门，费溪已抢先一步打开房门，很绅士地站到了一侧做出了有请的动作。易萧萧被费溪一下子逗笑了。没等费溪笑出来，易萧萧已将提包随手一扔，走近他做出了欲吻状。
闭上眼睛等待这甜蜜的一吻时，费溪才发现事情的不妙。他中了易萧萧的圈套：她只用并拢的食指和中指在他额头上轻轻地戳贴了一下。穿上拖鞋浑身上下抖擞了一下后，易萧萧习惯性地走到窗前放下了束在窗户东侧的窗帘。
没有等她回转身体，已明白咋回事的费溪从她背后抱紧了她的蛮腰。作为报复，费溪狠狠在易萧萧的脸颊上左右开弓，大声吻了一下又一下。直到易萧萧笑着讨饶，费溪才放开她，有些磨磨蹭蹭地离开房间再一次走进了厨房。
　　3
昏黄灯光笼罩下的厨房被葱油香味弥漫得无处可逃。隔着厨房门传过来的半天一下的敲门声，让费溪下意识里知道，陈琳娜回来了。当费溪起身确认自己的感觉对不对时，蒙晓瑞正趿拉着拖鞋试图抢过陈琳娜提的蔬菜。
“一二三，加油。”费溪手握铲勺站在厨房门口喊道，“白，白什么眼啊，原来你蒙晓瑞也知道不好意思啊，难得哦。”
“姓费的，别把自己不当外人，我们小两口的事，还轮不到你摇着小旗喊加油。你存心让我难堪是不是啊，别逼我到易萧萧那里参你一本，到时候够你哭的。”放在眼里。这样的情景，让费溪和易萧萧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不言不语地等待着他们接下来的表演。
“今天我们俩过来，没别的事，最近小区里盗窃案发生得比较多，上边安排下来要登记一下外来人口。你们有暂住证吗?”
瘦高个的治安员边说着边看了一眼费溪，注视着易萧萧他们所在方向说完了这句话。半响没有人回答。僵持和沉默的对峙后，毅力不强的易萧萧回头看了蒙晓瑞和陈琳娜一眼，然后向费溪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我们没有办理暂住证，只有身份证，我们都是今年刚毕业的学生，还没来得及去办理。”费溪说着这些话，快步走向易萧萧和她并肩站在了一起。
“这样啊，那把你们的身份证和学生证拿出来我看看。”瘦高个的话还没说完，易萧萧和陈琳娜在费溪的示意下回了各自的房问去拿他们的身份证。
　　4
磨蹭了一刻钟，易萧萧才把她和费溪的身份证和未交回学校的学生证递到了他们手里。等瘦高个的治安员查看完毕，正在翻看蒙晓瑞他俩证件的敦实治安员说了这么一句：“呦，还真是大学生，麦城大学的。”
“靠，不是真的还是假的?要查就快点，我们还要吃饭昵。”费溪不等易萧萧扯住他就大声吼了这么一句。
“你们什么态度啊，我们来查暂住证是上边安排的，你们几个外来户耍什么威风啊。老子在这里混了几十年了，还没见过你们这……”
当费溪准备接话怒骂时，瘦高个治安员快速打断了这个敦实的治安员的话：“老王，你吵吵啥，大晚上的。”
给敦实的治安员递完眼色，这个瘦高个治安员转头对费溪他们说：“你们有身份证和学生证，没有暂住证，需要近期办理一下。另外，由于你们这次没有办理，每人罚三十元钱。”
他的话还没讲完，费溪就抢前了一步：“什么?三十?谁规定的?”蒙晓瑞感觉事态有些不妙，向客厅拐角挪了几步，在那个地方戳靠着两根一·米多长的木棍。
“没有谁规定，不是你也不是我。是上边规定的，怎么着?上面都有文件……”
　　看到蒙晓瑞和费溪着急起来的样子，那个敦实的治安员大声嚷嚷起来。
没有说话，看见蒙晓瑞站在木棍旁边，触手可及，胆硬起来的费溪把自己的手指握得嘎巴嘎巴地脆响着。一场与治安员之间的械斗一触即发。片刻的僵持后，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陈琳娜和易萧萧行动了，她们拉回了彼此的老公。
当这一屋站在客厅里的人们准备找台阶下时，和费溪他们同住的房客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客厅里一下子站着这么多人，她有些不明所以，低着头快步走到了她所住的房门前，哑巴一样开门然后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全然不理会客厅里正在发生的事。
“怎么着?还住着一个?你们这个房子到底住着几个人啊?”瘦高个治安员伸着脖子看着费溪合租房客的房间问道。
“爱几个就几个，你管得着吗?没事你们可以走了，再不走，别怪……”费溪话还没说完，易萧萧就用手挡在了他的嘴上。
“管你几个人，有几个没办暂住证的就罚几个。”
还没等敦实的治安员把话讲完，怕把事闹大的陈琳娜敲响了他们房客的房门。还没等陈琳娜开口说话，那房客就把她拉进了她的房间。站在客厅里的人们随后听见了她悄声对陈琳娜说的话：她没办暂住证。
拗不过这些貌似公正的治安员的秉公处理，易萧萧他们最终还是抱着息事宁人的心态交上了罚款。
“砰!”结实的一声钝响，把那两个刚迈出房门的治安员吓得打了个哆嗦。没等敦实的治安员再胡搅蛮缠，费溪随手拧死了防盗门。从猫眼里，他看着瘦高个治安员拉扯着敦实的治安员骂骂咧咧地下楼而去。
回归了平静的房间里，蒙晓瑞等人陆续从各自房间里走出来，聚拢在客厅里。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刚才的事，这个说不该，那个说他们趁机讹诈。但不管咋说，费溪他们不得不在随后的几天到这里的居委会交上五块钱办理暂住证。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生气了，让他们拿着那些钱买药吃去吧，权当咱们赞助了俩残废。”蒙晓瑞打断众人各抒已见的讨论声抛出的这话让费溪他们有些大跌眼镜的感觉。
一阵哄堂大笑过后，大家不约而同地接受了这种阿Q式的精神安慰，唯独一个人例外。没有理会她什么，费溪在蒙晓瑞他们回房间的时间里，折身去厨房端出了炒好的辣椒和西红柿，一步紧接一步地向他住的房问走进来。
这个时间，易萧萧正坐在马扎上独自生着闷气。易萧萧嘟噜着脸生气的样子，让费溪心生了一个主意。没说任何废话，放下散着余温的饭菜，费溪屁颠屁颠地走近易萧萧，试图让她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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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不就几十块钱吗，可别把咱易萧萧‘水晶凉皮’给挤对坏了。今晚忘买馒头了，要不吃你的吧，嘿嘿。”
这一逗不要紧，费溪有些傻眼地定在了当场，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这种时候还不分轻重地开这类犯忌讳的荤玩笑，不是找死是什么。
“你看你，也就这么些炕头上的本事，遇上正经事除了知道动拳头还有啥。”易萧萧说完这句白了费溪一眼，停顿了一小会儿，“凡事要动动脑子，你不会告诉我你脑子让狗吃了吧!你以为他们那么好欺负?他们是本地的，我们是外来的，你不想好好过，我还想多活两年昵。”
易萧萧这些话没轻没重地猛然盖过来，让原本就有些不快的费溪有些蒙了。但他心里也贼清楚：易萧萧是在心疼那白扔的几十块钱。没有接易萧萧的话茬，费溪一味乖傻地站在她眼前，听凭她接下来的训斥，好满足她做当家人的欲望让她高兴起来。
“笑，就知道笑，你笑个屁啊。你个窝囊废，你说我跟着你有什么好?平时你对我的狠样呢?怎么一遇上事就蔫了。整天也不知道省钱，一个月挣那么点破钱，你说你拿什么买房子。难不成我们结婚，你还让我跟着你租房子?!”
话到这里，费溪刹住了堆在脸上的傻笑，脸色越来越凝重。此时他心里翻腾出多种滋味。但易萧萧的奚落依旧在火上浇油地继续着。
“我看你啊，就你现在这个本事，一辈子也别指望买上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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